1 死亡标记(上)雨丝像生锈的细铁丝,缠在市立医院九楼的消防通道铁栅栏上。
林小羽把保温桶往膝盖上按了按,指腹摩挲着桶盖上凝结的水珠,消毒水混着潮湿墙皮的味道钻进鼻腔时,她听见拐角传来拖沓的脚步声。
“37床家属?”
穿灰蓝色病号服的老太太扶着墙,左手背的滞留针还挂着空药袋,“你家闺女又在踢输液管呢,护士站喊你过去。”
保温桶里的白粥还剩小半桶,林小羽跑回病房时,五岁的朵朵正把脚卡在床头护栏中间,输液管在枕边拖出蜿蜒的银线。
“妈妈骗人。”
小女孩鼻尖冻得通红,睫毛上还沾着刚才哭闹的泪珠,“说好了喝完粥就带我去看梧桐树。”
“等明天退烧——”林小羽蹲下来调整输液贴,指尖触到女儿手腕内侧时,突然像被静电刺了一下。
淡青色的皮肤下,几缕蛛网状的黑色纹路正顺着静脉缓缓蔓延,如同冬天窗玻璃上裂开的冰花。
心跳在耳后炸开。
林小羽猛地缩回手,指甲掐进掌心。
这种黑色纹路,她在三天前去世的张大爷身上见过,在急诊室那个被摩托车撞断腿的工人身上见过,每次看见后的十二小时内,那些人都会以各种方式死去。
“妈妈疼?”
朵朵用没扎针的手摸她的脸,退烧贴边缘翘起的胶条蹭过林小羽僵硬的嘴角。
她强迫自己笑了笑,把女儿的脚从护栏里抱出来,余光却始终盯着那些正在扩散的黑线——这次不一样,以往她都是看见别人身上的标记,而现在,标记出现在了朵朵身上。
凌晨三点,护士站的电子钟在走廊投下幽蓝的光。
林小羽蹲在开水间门口,手机屏幕亮了又暗,通话记录里“陈医生”的号码被她按掉第七次。
不锈钢水笼头滴着水,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,倒映着她眼下青黑的阴影。
“林女士?”
沙哑的男声从身后传来时,林小羽的后背已经贴上了瓷砖墙。
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逆光处,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,袋口露出半截红色苹果。
他往前半步,走廊灯光掠过左脸时,林小羽看见他耳后有枚硬币大小的青色胎记,形状像片残缺的梧桐叶。
“你女儿的情况——”男人开口时,牛皮纸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,“我们监测到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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