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术室的红灯第三次亮起时，苏晚攥着缴费单的指节己经泛白。
消毒水的气味顺着鼻腔钻进胃里，她盯着账单末尾那个触目惊心的数字，突然想起三天前邮箱里那封古怪的邀约。
"苏小姐，我们注意到您在云江医科大附属医院的实习评价。
"记忆里的男声带着机械般的冰冷，"今晚八点，君悦酒店2801房，报酬足够解决您当前的困境。
"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，医用口罩上缘露出青黑的眼圈。
苏晚第17次检查包里的防狼喷雾，2801房的金色门牌在暖黄壁灯下泛着幽光。
指节叩上门板的瞬间，房门自动滑开。
"你迟到了两分三十秒。
"落地窗前的男人转过身，剪影被暮色镀上一层金边。
意大利手工西装包裹着颀长身形，腕间百达翡丽的蓝宝石表盘闪过冷光。
苏晚呼吸骤停。
那张脸——医学院荣誉墙榜首的照片，财经杂志封面的常客，顾氏医疗集团最年轻的CEO。
此刻他修长手指间把玩的，正是她昨天典当给二手店的中医资格证。
"顾淮安。
"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，"你就是那个要花三百万买人一夜的变态？
"男人迈开长腿逼近，龙涎香混着危险气息扑面而来。
苏晚后背撞上玄关柜，看着他抽出她衬衫口袋的钢笔——今早才从教授那里顺来的万宝龙限量款。
"首先，"他在她耳边轻笑，呼吸扫过她颈侧细小的绒毛，"我要买的是你三年婚姻。
"钢笔冰凉的金属帽抵住她锁骨，苏晚突然看清他领口若隐若现的暗纹，那是顾氏家族独有的鸢尾图腾。
传闻顾老爷子病危，五个继承人需要凭婚约获得最后5%的股权......"其次，"顾淮安忽然掐住她下巴，拇指重重擦过她唇瓣，"你该庆幸自己长得像她。
"剧痛中口红在指腹晕开，苏晚在男人深不见底的瞳孔里，看见自己骤然褪去血色的脸。
窗外暮色西合，暴雨砸在玻璃上的声响像是某种倒计时。
"叮——"手机在掌心震动，护士长的催款短信准时弹出。
母亲戴着呼吸机的照片在屏幕上闪烁，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穿透三年时光，与此刻的心跳重重重合。
顾淮安松开手，看着女孩踉跄着扶住柜角。
她今天穿着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，发梢还沾着医院走廊的消毒水味，可当他用林雪瑶的照片在数据库筛选时，AI弹出的却是这张倔强的脸。
"签了它。
"他将合同拍在理石台面，"每周三次配合我出席社交场合，三年后你母亲的医疗费、你弟弟的留学基金、还有苏家祖传医馆的地契......"苏晚抓起钢笔的瞬间，落地窗外炸开惊雷。
签字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，她听见自己破碎的喘息："你要的到底是什么？
"男人俯身撑住她两侧，合同被雨滴打湿的边角贴上她手背。
"我要你当众吻我时，眼里只能映出我的影子。
"他咬字轻得像情话，"就像她十八岁生日那天，在佛罗伦萨的钟楼下......"暴雨淹没未尽的话语，苏晚在签名处重重划下最后一笔。
钢笔尖刺破纸张的刹那，走廊忽然传来纷沓脚步声，混杂着记者相机快门与保安的呵斥。
"顾总！
有消息说您今晚在酒店密会神秘女子......"顾淮安突然揽住她的腰按向自己，苏晚的惊呼被吞进一个薄荷味的吻里。
鎏金门把手转动的瞬间，他贴着她红肿的唇呢喃："顾太太，该收利息了。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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