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988年的月光透过百叶窗，在红木地板上切出细密的伤痕。
沈佩兰盯着梳妆镜里那张二十五岁的脸，指尖深深陷进掌心。
镜中人身着月白真丝睡袍，乌发如瀑垂至腰间，眉眼间还带着未出阁少女的娇嫩——这是她十年前的模样。
门外传来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
"明远，真要现在动手？
"刻意压低的嗓音里带着甜腻的颤音，"她今天刚签了股权转让书......""婉柔，你该不会心软了吧？
"周明远的声音像蛇信舔过门缝，"十年前要不是她爸资助我上学，我们何至于......"沈佩兰浑身血液凝固。
十年前父亲资助的贫困生，竟是眼前这对豺狼！
指甲掐进檀木妆台，雕花缝隙里渗出暗红。
记忆如潮水涌来：1998年暴雨夜，维港游轮上，周明远攥着她的头发往栏杆外按。
林婉柔踩着Jimmy Choo高跟鞋，将父亲留下的船运公司股权书一张张撕碎......"轰——"窗外惊雷炸响，沈佩兰猛地推开雕花木窗。
咸涩的海风裹着雨丝扑面，远处太平山轮廓在闪电中忽隐忽现。
这个她生活了二十五年的港城，此刻陌生得像浸在显影液里的底片。
走廊上的私语突然逼近。
"谁？
"周明远猛地推开门。
水晶吊灯骤亮，沈佩兰倚在窗边轻笑。
真丝睡袍被夜风掀起一角，露出纤细脚踝上狰狞的疤痕——那是上周去马场被惊马所伤的。
"佩兰？
"周明远迅速换上温柔神色，"这么晚还不睡？
"林婉柔站在阴影里，蕾丝睡裙领口歪斜，锁骨处暧昧的红痕在灯光下无所遁形。
沈佩兰盯着那抹红痕，忽然想起前世游轮上，林婉柔也是这样衣衫不整地依在周明远怀里。
"在想明天订婚宴。
"她慢条斯理地抚过梳妆台上的鎏金请柬，"周伯母说要把传家玉佩给我，是乾隆年间宫里流出来的？
"周明远喉结滚动："是...是啊。
"沈佩兰突然笑出声。
银铃般的笑声在雨夜里格外瘆人。
前世她直到被推下海才知道，那所谓的传家玉佩里藏着微型胶卷，记录着周家这十年走私文物的路线！
"叮——"雕花座钟敲响十二下。
沈佩兰旋开胭脂盒，指尖蘸着猩红膏体，在镜面上一笔一画地写：1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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