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注,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路上,溅起半尺高的水花。
白默闻躺在泥泞的山径旁,粗布短打的衣料早己被雨水浸透,紧贴在身上。
左手掌心的狼头胎记在雨水中若隐若现,仿佛有生命般微微发烫。
“头儿!
前面有个人!”
趟子手王二的喊声穿透雨幕。
赵破虏勒住缰绳,枣红马前蹄高高扬起,嘶鸣声回荡在山谷间。
这位振远镖局的总镖头眯起眼睛,打量着地上那具昏迷的躯体。
雨水顺着他的刀眉滴落,在胡茬上凝成晶莹的水珠。
“先带上。”
赵破虏一甩马鞭,“回镖局再说。”
两名镖师翻身下马,将白默闻架起,扔上马车。
车厢内堆放着几捆油纸包裹的镖物,散发着淡淡的桐油味。
白默闻的脑袋随着马车的颠簸,重重磕在箱角,却毫无反应。
当白默闻再次睁开眼睛时,油灯昏黄的光晕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他下意识地想要起身,却扯动了肋下的伤口,疼得倒吸一口凉气。
“醒了?”
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赵破虏倚在门框上,腰间的雁翎刀泛着冷光,“说说,你是谁?
怎么会倒在青风岭?”
白默闻强忍着疼痛,在脑海中飞速思索。
他记得自己明明在现代的武术馆里研究《孙子兵法》和《素书》,怎么就突然出现在这里?
低头看了看身上粗布短打的装束,又瞥见墙上挂着的青铜剑,心中猛地一沉——这显然不是自己熟悉的世界。
“我……我叫白默闻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沙哑着说道,“进山采药,遇上暴雨,失足摔下悬崖,醒来就在这里了。”
这个谎撒得不算高明,但眼下也只能如此。
赵破虏上前两步,身上的皮革甲胄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他伸手捏住白默闻的手腕,上下打量:“采药的?
你这手掌虎口生茧,小臂肌肉虬结,倒像是练家子。”
白默闻心中一紧,瞬间调动起脑中的《素书》记忆,强作镇定:“小时候跟着村里的武师学过几年拳脚,只为防身。”
说着,他轻轻运起太极拳的卸力之法,不着痕迹地挣脱了赵破虏的钳制。
赵破虏眼神微眯,饶有兴趣地笑了:“有点意思。
既然醒了,明日就跟着押一趟镖试试。
是骡子是马,拉出来遛遛。”
说罢,转身离开,靴底踏在木板上的声音渐渐远去。
白默闻靠在床头,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。
雨滴敲打窗棂的声音,混着远处传来的更鼓声,让他的思绪愈发混乱。
但很快,《孙子兵法》中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”的句子在脑海中浮现。
既来之,则安之。
他握紧拳头,暗暗发誓:既然穿越到这个世界,那就用自己的本事,闯出一片天地。
第二天清晨,白默闻在训练场见到了即将一同押镖的众人。
趟子手们正在演练刀法,刀光霍霍,喊杀声震天。
王二牵来一匹通体乌黑的烈马,嬉笑道:“白兄弟,听说你会拳脚,不知这驯马的本事如何?”
白默闻走上前,目光落在烈马暴躁不安的双眼中。
他深吸一口气,脑中浮现出《孙子兵法》“知己知彼,百战不殆”的字句。
缓步靠近马匹,口中轻声安抚,同时暗暗运起太极拳的柔劲,伸手轻抚马鬃。
烈马突然人立而起,前蹄在空中乱蹬。
白默闻早有准备,脚下施展八极拳的步法,身形一闪,避开马蹄,顺势抓住马缰。
黑龙十八手的招式在脑海中闪过,他大喝一声,双臂猛然发力,将烈马的前蹄拉下。
一人一马在训练场中来回拉扯,白默闻凭借着对武术的深刻理解和顽强的毅力,逐渐占据上风。
终于,烈马发出一声悲鸣,缓缓跪伏在地。
围观的镖师们爆发出一阵喝彩。
赵破虏站在人群后,嘴角微微上扬,心中暗自点头:“这小子,有点门道。”
三日后,白默闻跟着镖队踏上了首趟押镖之旅。
车队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,趟子手们打着镖旗,高声喊着镖号。
白默闻骑在马上,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峰,心中既有对未知的忐忑,又隐隐期待着能将脑中的《孙子兵法》和武术知识,在这个世界派上用场。
却不知,一场危机,正悄然逼近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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