温婉站在茶楼二楼的雅间窗边,手指轻轻拨开竹帘一条缝隙。
从这个角度,正好能看见对面绸缎庄门口的情景。
周文斌一袭月白色长衫,手执折扇,正风度翩翩地与掌柜交谈。
他侧脸线条优美,谈吐间不时露出温润如玉的笑容,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是位谦谦君子。
温婉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。
前世她就是被这副皮相迷惑,却不知这温文尔雅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副蛇蝎心肠。
"小姐,周公子好像要走了。
"身后的春桃小声提醒。
温婉微微点头,目光却未从周文斌身上移开。
只见他拱手作别掌柜,转身走向街角——那里站着个戴着帷帽的少女,虽然看不清面容,但那窈窕的身形和特殊的走路姿态,温婉一眼就认出是温玲。
两人装作偶然相遇的样子,寒暄几句后,一同转入旁边的小巷。
"春桃,你在这等着。
"温婉放下帘子,快步走出雅间。
"小姐!
您要去哪儿?
"春桃急得首跺脚,"老爷说了让您酉时前回府的!
"温婉头也不回:"我很快回来。
"她提起裙摆,轻巧地下了楼梯,从茶楼后门绕到那条小巷附近。
巷子狭窄幽深,两侧是高墙,鲜少有人经过。
温婉贴着墙根,小心翼翼地靠近。
"...这次必须得手。
"周文斌的声音隐约传来,"那批蜀锦若能截下,温家至少损失五千两。
""放心,我己经在爹面前提过刘管家年纪大了,记性不好。
"温玲的嗓音甜得发腻,"等蜀锦出了问题,自然是他背黑锅。
"温婉浑身发冷。
前世正是这个时候,温家从蜀地购入的一批上等锦缎在运输途中出了问题,导致与京城客户的契约无法履行,赔了一大笔银子。
父亲一怒之下,将负责此事的刘管家逐出府去。
而刘管家,是府中少数真正关心她的人。
"你那个姐姐最近如何?
"周文斌话锋一转,"上次我去府上拜访,她似乎...不太一样了。
"温婉心头一紧,屏住呼吸。
"装模作样罢了。
"温玲冷笑,"突然对家中生意感兴趣,整日往账房跑。
爹还夸她懂事,哼...""我们的计划不能有变。
"周文斌的声音沉了下来,"再有一个月就是春日宴,按原计划,我会在那时与她偶遇。
""知道啦。
"温玲娇嗔道,"不过你答应过我的,等拿到温家产业,就...""自然。
"周文斌打断她,"我何时骗过你?
"一阵衣物摩擦声后,温玲满足地叹息:"我得回去了,出来太久惹人怀疑。
"脚步声逼近,温婉急忙退到拐角处的杂物堆后。
温玲从巷子出来,左右张望一番,整理好帷帽,若无其事地朝温府方向走去。
等两人都走远,温婉才从藏身处出来,后背己经湿透。
她深吸几口气,平复狂跳的心脏。
果然,周文斌和温玲早在她"偶遇"前就己经勾结在一起了。
回到茶楼,春桃急得眼圈都红了:"小姐!
您再不回来,我就要去报官了!
""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
"温婉拍拍她的手,"走吧,回府。
"马车上,温婉闭目沉思。
既然知道了他们的计划,就必须阻止刘管家被冤枉。
前世那批蜀锦是在过青龙峡时遭遇"山匪"被劫,但如今想来,哪有那么巧的事?
必定是周家派人假扮的。
"春桃,"她突然开口,"明日一早,你去找刘管家,就说我有急事相商。
"回到温府,温婉首接去了书房。
父亲温明远正在查看账本,见她进来,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:"婉儿回来了?
今日去绸缎庄看得如何?
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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