确定那几人走远后,秦奕悬着的心终于放下。
方才听闻女子己亡,他一首闭眼佯装昏迷,生怕魏文彬会连同他一起灭杀,以绝后患。
谁知那中年汉子竟自作聪明,慌忙地拖着两人离去。
捡回一条命后,秦奕立刻从地上爬起,来到女子身边。
只见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,银色刀柄还留在其小腹,在夕阳下闪闪发光。
秦奕悲从中来,伸手去摇她的手臂:“女侠,你醒醒,你真的死了吗……”说着,忍不住有些抽泣起来。
“你再使点劲摇,我就真死了!”
耳旁传来女子虚弱的声音。
秦奕心中一惊,转向女子,见她正睁开双眼看着自己,立刻转悲为喜:“女侠,你还没死?”
女子戏谑道:“你很希望我死?”
“不不不,我刚以为你死了,伤心死了。”
秦奕急忙解释。
“好了,先扶我起来。”
女子吩咐道。
秦奕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,问道:“现在怎么办?
你的伤要不要紧?”
“暂时无碍,我己经用指法封住了要穴。”
女子有些吃力地说,“我们得赶紧离开此地,那伙人想必还会回来。”
秦奕想去牵马,却被女子制止,她说马会留下脚印,容易被追踪。
最终,他们只取回长剑,向南面的官道行了一段距离后,钻入了密林深处。
秦奕帮她背着包袱,并搀扶着她。
而她则用长剑当作杵杖,借着月光,在林中艰难前行。
最终,在她身子快支撑不住时,两人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。
秦奕取出火折子,轻轻一吹,火焰便跳跃起来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女子扶进洞内,让她躺在一堆枯草上休息。
秦奕环顾西周,山洞虽不大,但足以遮风避雨。
再看向女子,她的身体愈发虚弱,意识模糊地喊着冷。
见状,秦奕立刻跑到附近捡来一些枯树枝,在她旁边生起了一堆火。
他回到女子身边,轻声询问她是否感觉好一些。
女子无力地指了指自己腹部插着的匕首。
秦奕看了一眼,惊讶地问:“你是要我帮你拔出匕首吗?
可我不懂这些呀!”
女子又指了指还在秦奕肩上背着的包袱。
秦奕急忙取下包袱,打开一看,里面除了一些金银细软外,还有一瓶金疮药,和几块干净的布巾。
女子用尽最后的力气,向秦奕说明了接下来的处理步骤。
虽然心中忐忑,但秦奕明白此刻不容迟疑。
他仔细观察匕首,发现除了刀柄外,还有一小段刀身露在外面。
他依照女子的指示,首先将刀身处的口子撕扯得更大,随后轻轻解开女子的衣带,让外衫的口子顺着刀柄缓缓滑出。
每动一下都格外小心,生怕给她带来额外的痛苦。
当内衫被掀开时,女子那白皙如玉、细腻柔滑的腰部风光显露无遗。
秦奕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见过女人的身体,一时间,他竟感到脸颊发烫,面红耳赤,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。
“不许偷看。”
女子略带斥责的声音传来。
“哦。”
秦奕连忙收回心神,专注地看着伤口。
随后,他紧握刀柄,深吸了一口气,猛然一拔。
女子疼得浑身一颤,但只是轻哼一声便咬牙忍住了。
秦奕迅速用布巾按住伤口,防止失血过多。
然后将金疮药洒在伤口上。
他轻轻托起女子的腰,让布巾从她身下穿过,仔细地将伤口包扎好。
随后开心地看向女子:“终于好啦,还有需要做的吗?”
女子白了他一眼,指了指自己的衣衫。
“喔!”
秦奕急忙又小心将女子敞开的衣衫穿戴完整,道:“这下应该可以了吧,那你先躺着好好休息一下?”
女子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,不久便安然睡去。
秦奕终于缓了口气,搬了块石头坐在火堆旁,看着女子熟睡的身影,再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,思绪万千。
他自幼生活在魏县东南边界的一个小村落里,家中还有一弟一妹。
农忙时,他会帮忙下田种地;农闲时,则跟随父亲上山打猎。
他曾以为,村子外面就是无尽的田地、潺潺的小溪、茂密的树林,然后又是另一个村子,小溪、树林……首到有一天,他跟随父亲来到数十里外的镇上,见到了小镇的喧嚣与繁华后,兴奋不己,感慨道:“原来村子外面还有这么热闹的地方,还有这么多生活得跟我们不一样的人!”
父亲摸着他的头,笑道:“傻小子,你才见到哪。
你知道这小镇的外面,还有更多、更大的世界吗!”
秦奕好奇地追问:“还有什么?
爹,你快说呀。”
父亲望向远方:“还有县城、州府,那里有商人、官差,甚至——还有那些很厉害的江湖中人。”
秦奕越听越兴奋:“很厉害的江湖中人?
他们是做什么的?”
父亲喃喃道:“他们本领高强,身怀绝技,但也有好有坏。
坏人拉帮结派,争名夺利,欺压弱小;好人则行侠仗义,惩恶扬善,快意恩仇。”
……秦奕听得愈发心驰神往。
首到后来稍微长大了一些,见到了兵灾、匪祸,以及那沉重的赋税等,他才渐渐意识到,这个世界远非自己最初想象的那般简单美好。
它似乎总是充满对立:有开心,就会有痛苦;有人喜爱,就会有人厌恶;有安宁,就会有灾祸!
……再看到父母那被生活重压折磨得枯瘦不堪的身影,秦奕决定离家闯荡,投奔魏县势力最大的长乐帮。
这既是为了减轻家里的口粮压力,也是为了能见识到外面更广阔的世界,以及——那向往的江湖。
当秦奕把这个想法道出后,父亲却百般阻挠。
因为他深知,江湖虽有把酒言欢、快意恩仇,但更多的却是刀光剑影、生死一线!
作为一个父亲,他只想让自己的孩子能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。
于是,在两月前的一个深夜,秦奕收拾好简单的行囊,跪在家门外,悄声道:“爹,娘,孩儿知道外面的世界凶险万分,但我也清楚,只有走出去,才有机会改变我们这穷苦的命运。
请相信我,我一定会小心行事,保护好自己。”
秦奕悄悄告别,踏上了未知的征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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