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夏初晨站在写字楼旋转门前深吸一口气，背包带子被攥得起了褶皱。
玻璃倒影里的女孩穿着米色棉布衬衫，马尾辫梢还沾着地铁挤出来的细汗，额前刘海确实如工牌照片上那般厚重——这是她毕业后面试的第七家公司，也是唯一收到回音的。
"青禾服饰"的烫金logo在晨光里泛着暖色，前台大理石台面折射出细碎光斑。
她数着心跳声走到接待处，背包上那只外婆织的毛线小熊挂坠随着脚步摇晃，蹭过金属台面发出沙沙轻响。
"质检部实习生？
"行政张姐从电脑后探出头，金丝眼镜滑到鼻尖，"身份证复印件带了吗？
"夏初晨慌忙翻找文件袋，透明夹层里的校园卡突然滑落。
正要弯腰去捡，工牌已经递到眼前："二楼东区找周主管，记得把挂坠摘了，公司不让戴装饰物。
"张姐指尖敲了敲她背包上的小熊，茶水间飘来的咖啡香混着打印机嗡鸣，在空气里织成密实的网。
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瞬间，她小跑着挤进去。
轿厢里站着三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，领带夹闪着冷光。
夏初晨把工牌别在衬衫口袋，毛线小熊却在这时勾住了电梯按键的金属边。
叮——五层按钮亮起的刹那，挂坠线头崩断，棕色的小熊翻滚着落在锃亮皮鞋旁。
"对、对不起！
"她蹲下身时险些撞到金属扶手，指尖刚触到毛绒团子，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将小熊拎起。
深灰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腕表，工牌上"设计部总监程砚"的字样晃进视线。
男人垂眸扫过挂坠，小熊右耳缺了撮毛线，显然是手工织就。
"公司不是幼儿园。
"他将挂坠放在她颤抖的掌心，电梯门开时带起的风掀起她额前刘海，露出小鹿般惊慌的眼睛。
质检部走廊堆满布料样册，空气里漂浮着细小的纤维。
周主管正对着灯光检验雪纺面料，金丝框眼镜映出布料经纬："色牢度差了两个等级，这批货绝对不能过。
"转身时差点撞上抱着文件的夏初晨，"新来的？
把这些送去设计部重审。
"文件扉页的签收栏赫然印着"程砚"二字，夏初晨盯着那凌厉的笔迹，耳边又响起电梯里低沉的嗓音。
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缺了耳朵的小熊，布料间的穿堂风突然变得沁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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